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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西合阳县:窗格上的木偶戏

2021-08-16 09:10 渭南日报

摘要:窗花,一种普通的民间工艺品,但它深受广大群众喜爱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,几乎遍布所有的农家小院,在院子里的大小窗户上随处可见,庭院因此文化品位遽升。

窗花,一种普通的民间工艺品,但它深受广大群众喜爱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,几乎遍布所有的农家小院,在院子里的大小窗户上随处可见,庭院因此文化品位遽升。客人进院后,单凭窗上所贴窗花的精细程度,便可对家庭主妇的能耐猜个七八成,女主人也常常为自己的杰作而感到自豪。庄稼人把幸福美满、和谐吉祥的期盼全寄予其中,成为农耕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特别是逢年过节、结婚嫁娶喜事临门时,无论大家小户,人们都要请村上的巧妇,把一个个窗格打扮得十分漂亮,窗格上占据鳌头的当属纸塑窗花。

陕西合阳县:窗格上的木偶戏

制作窗花(本文图片由刘现昌提供)

纸塑窗花是陕西省渭南市合阳县特有的一种民间剪纸形式。它由古老的合阳提线木偶戏衍生而来,农妇们把自己看过的戏曲场面,凭着记忆,用剪贴、包扎、点染、拼接等手法做成一幅幅戏文窗花,贴在白生生的窗格纸上,给人一种愉悦的感觉,故有“窗格上的木偶戏”一说。它属于剪纸艺术的范畴,但又不同于一般的剪纸。一般的剪纸只要一把剪刀一张彩色纸即可进行,而纸塑窗花的材料除了彩纸外,还要金银箔、绸布料以及棉花等。因为从视觉上看,有一种突出纸面的立体感,所以又称“出花”,老百姓说它是窗格上的绝活儿;又因为表现的题材多为戏曲故事,以人物造型为主,所以又称“人相”。纸塑窗花完全模仿合阳提线木偶戏早期的偶人,头部用白布垫上棉花包扎而成,衣服全部用剪贴工艺,身体显得扁平。

前几年,合阳县纸塑老艺人罗占花因病不能继续这门艺术,当地民俗文化研究者行相斌的妻子、年近古稀的刘民芳便开始研究纸塑艺术,她们希望把这门传统艺术传承下去。

刘民芳出身于一个有深厚民间艺术基础的家庭,加上天资聪颖,自幼就喜欢民间手工艺术品制作,十七八岁时就崭露头角,二十多岁就成为同龄姑娘中的佼佼者。每年年前都要剪几十幅窗花,做十多对纸塑;村民家中办喜事,她是做纸塑窗花的座上宾,上世纪八十年代,她几乎“承包”了村上做纸塑窗花的全部活路。

一个人物的制作相当麻烦,用材多,工艺繁琐,加之几乎是微型的,各种组件做起来相当费时间。行相斌从事民俗文化研究很多年,他用自己的知识给妻子纸塑艺术以支持和帮助,也时常在老伴儿制作时搭把手打打杂,二人沉浸在艺术创作中乐不可支。

刘民芳的纸塑作品大多是模仿合阳提线木偶的早期戏曲人物,比如《杨门女将》《花亭相会》《白蛇传》《会阵招亲》等。在《会阵招亲》中,细心的刘老师做的红缨枪,穆桂英的都要在杨宗保的上面。“说明穆桂英战胜了。”她笑着说道。她与时俱进,积极创新,在原戏曲人物造型的基础上还加入了现代戏曲人物的元素。

陕西合阳县:窗格上的木偶戏

纸塑窗花

刘民芳所作纸塑窗花在吸纳了普通窗花和窗眼、窗角的剪纸工艺之后,进行了艺术提升。融包扎、剪贴、点染、绘描、堆塑等工艺于一体,形成一种类似浮雕的窗花,贴在窗格上迎风舞动,栩栩如生。她以纸花塑为烘托,用雕塑的形式制作盆景花卉,花盆小巧玲珑,花枝苍劲有力,花朵含苞待放,绿叶青翠吐露。人物制作工艺精细复杂,分为头部和人体两部分。头部制作要求很高,是用白布垫上棉花、鼻子内衬上一颗麦粒包扎而成,大小只有两厘米,既要体现男女不同形态,又有老少年龄之分。包扎必须一次做好,松弛得当。用毛笔和彩笔在半个指甲大的脸面上描绘五官,修饰脸面,点睛描红,口、耳、眼、鼻、眉毛样样少不了,且生旦净丑各不相同,人物个性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。头饰十分华丽,虽然多数为纸屑合成,但也少不了许多小不点儿的“珠宝”,晶莹透明,闪光夺目。

人体部分主要是着装及形态,服装模仿舞台人物着装,官衣铠甲、玉带霞帔,镶金戴银,飞龙走凤,活灵活现。与人物相匹配的刀枪剑戟,桌椅卧榻,虽然都是纸制而成,看上去与真的不差分毫。不管是人物头部的包扎、面部的修饰,还是衣着的打扮、道具的使用,都从细微之处着手。有的地方,小到芝麻粒那么大,她也从不马虎,给人的感觉是细而不繁,细而不腻。像《三娘教子》中的三娘,有望子成龙的焦灼心态,又有期盼浪子回头的菩萨心肠,把人物的心理活动反映在举止之间。

对于窗花的粘贴,刘民芳也从不含糊。她把整个窗户当作一朵怒放的花,首先是突出花蕊,把最精辟的人物塑放在中央,其次用纸花塑、用工艺窗花围着花蕊装点花瓣,最后用窗眼、窗角作绿叶,由里向外进行装饰,每一层都有独特的风格。同时,在各种窗花搭配上,讲究故事情节,注意颜色调配。整个窗户远看是朵花,近看是一池花海,文化气息十分浓烈。近年来,她多次参加了省市县组织的民间工艺大赛并获奖,作品先后被陕西省艺术馆、西京学院民俗馆等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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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格上的木偶戏

韬光养晦是刘民芳坚守艺术阵地、追求艺术进步的原则。她利用业余时间,为群众做了很多纸塑窗花,在群众中赢得了“巧手”的声誉。她创新推出的纸折塑窗花,立体感很强;所构思的纸屑堆塑拼画艺术,把废旧广告、画报上图案剪下来,拼接成生活中的梅兰竹菊四屏画,鲜艳美丽。

2019年,在第五届陕西民间文艺山花奖民间工艺美术大赛中,刘民芳的纸塑窗花《三滴血·大团圆》获入围奖。当网络上频频报道此事时,她反而没有成功的喜悦。她说,她一个人会做,只说明这项艺术没有失传,更多的人会做、爱做,才证明传承有了希望。这是一位普通妇女热爱民间艺术的初心,也是一位普通民间老艺人痴迷纸塑窗花制作的“乡愁”。

责任编辑:王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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